原来人是纸折的火。

【凤焱】你的路

zxx48拉郎董小凤x芦焱/何思齐

苏州.河AU

大纲流


  董小凤最开始的时候在做夜场领班,他不是本地人,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仰赖不少地下关系,有时候得帮着做点事情。

  沪宁商会是这里最大的商会,做成这样的程度自然黑白都沾,有段时间董小凤被打发去接送芦家二少爷下课,于是他就天天开摩托到芦二少爷学校附近转悠,等人蹦上他的后座——他才不老实把人送回家,芦焱不乐意回去,他说他爸爸和哥哥都只知道忙那个该死的生意,董小凤既然被派到他身边,就应该听他的。董小凤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,芦焱又添一把火,说,你瞧那些电影里是不是都这样,董小凤信了。

  他们去兜风,去看电影,芦焱在后座上说真是人生得意须尽欢!董小凤说你说啥,你大点声!芦焱就两手拢成一个喇叭,凑在董小凤耳边喊:我说!人生得意!须尽欢!

  董小凤偏偏脑袋,嘟囔了一句老子耳朵都要给你整聋了,又问,这啥意思?芦焱说你们那边那个词怎么说的?董小凤问,啥词?芦焱说,得——得什么……?董小凤说,嘚瑟。芦焱说,对,就嘚瑟。董小凤觉得他没见识,一个富家少爷竟然这么没见识,兜风有啥好嘚瑟的,给他整这么高兴。于是董小凤手上使劲儿拧一把,说抓紧了啊,别等会儿老子给你甩下去。

  后面他地下那层关系在沪宁商会吃了个大亏,大哥说你不跟那芦家二少爷熟吗?你把人约出来,咱们绑了他,能找他爹要二十万。董小凤说不清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态,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,芦焱已经抱着他的腰问他这次去哪儿了。他有时候是会悄悄来找芦焱,带他去随便哪个地方转悠,但是这次——这次又不一样,他把芦焱安置到一个烂尾楼,组织语言想通知对方现在的处境。但是芦焱很兴奋,到处瞧啊看啊,董小凤这才想起芦焱是个没啥见识——没啥底层见识的富家少爷。他说你丫听我的话,那就不会受苦知道不?

  芦焱说,什么?

  董小凤说,我让你听——

  芦焱抱着他头上那顶可笑的牛角头盔,在他鼻尖上轻轻吻了一下,带着气音说,谢谢你带我出来玩,我不会告诉我爸爸的。

  董小凤愣了愣,芦焱就又亲一下,开玩笑的语调,说不能把你亲疼了吧?

  董小凤还是愣愣的,但他说,你被绑架了。

  谁被绑架?

  你。

  好吧好吧,我被绑架了,谁来救我——

  没人来救你!你被绑架了!绑架!听不懂吗?我打电话给你爸,你爸交了赎金你才能走,绑架!绑架!

  芦焱脸色终于变了,董小凤看着他的眼睛,突然怂了,但还是说,你在这里待到天亮,我把你送回去。

  芦焱不听,他转头就跑,董小凤去追他,被地上胡乱摆放的钢筋绊了一跤,他一瘸一拐地撵自己的人质,人质跑到楼下还一脚踹翻他的摩托。最后人质跑到黄河边上了,董小凤说你丫想干啥,赶、赶紧过来你!二少爷不听他的,一副宁为玉碎、不为瓦全的架势,毅然跳了黄河。董小凤没拉住人,也没叫出声,他只是愣愣地看着,然后被赶来的警察按在地面上,目光呆滞。

  董小凤在牢里关了七年,出来之后一直在找芦焱,他觉得对方肯定没死,一个敢跳黄河的人是不会轻易死掉的。人们说不到黄河心不死,董小凤到了黄河心也不死。他找了好久好久,为了糊口帮人送货,有一次送东西到学校,看见一身长衫的芦焱从里面出来,他冲上去想和人说对不起,但是话到嘴边就只剩芦焱的名字,芦焱芦焱。那人抬头看他,西北风沙大,虚着眼皱着眉,说我叫何思齐,你是不是认错人了。董小凤说芦焱,你是我的芦焱吗?我对不起你。

  那人还是说,我叫何思齐,你真的认错人了。

  董小凤不信,董小凤是到了黄河也不死心的董小凤,他经常去找芦焱——或者说何思齐,他总称呼何思齐为芦焱,然后讲他和芦焱的故事。他掰着手指说我们兜风、看电影……你说人生得意须尽欢,人生得意须尽欢就是你开心到嘚瑟了,你还老想喝酒,我都拦着不让你喝,哪有学生干这些玩意儿的……说到最后,他总是谈起那次让他后悔终生的绑架,董小凤指着自己的鼻尖,说你亲了我一下。

  然后?何思齐配合他。

  然后又亲了我一下。董小凤说。

  有一天董小凤又来找他讲这个故事,或许他心里也隐约相信芦焱跟何思齐是两个人,或许他只是来何思齐这里找安慰。任何一个人都能一眼望穿董小凤的寂寞,长久的、一生的寂寞。他又讲起那个被他说了无数次的过往,说到绑架那里的时候,董小凤等着何思齐问出那句然后,但何思齐没有,只是捧着董小凤的脸,亲吻他的鼻尖。

  董小凤说,芦焱。

  何思齐说,你觉得我是芦焱还是何思齐?

  董小凤想说芦焱,但他看着这样的眼神就发虚,他不说话,何思齐就笑,说我们去兜风吧。

  董小凤带他去兜风了。

  何思齐喜欢喝酒,董小凤挑着空闲时间来找何老师的时候,十有八次看见他在喝酒。董小凤说我不喝,我等会儿开车。何思齐就笑着点头,说好好好,你不喝我喝,人生得意——须尽欢——莫使金樽、空对月!

  董小凤说,后面那句啥意思?

  何思齐趴他肩膀上哼哼,醉酒吹风只觉得冷,于是就抱得更紧,说,就是,没得嘚瑟了。

  董小凤也笑。

  董小凤以为他真的把芦焱找回来了,他想自己可以慢慢消减自己的罪孽,他给芦焱赚够二十万然后赎他回来,为此他可以做任何事情。但某天何思齐还是走了,说要去更偏、更远的地方支教,有人在他难时给了他一口米汤,那么他的余生都要为此燃烧、燃烧。


  “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酒,我老板是个奸商,我这辈子最讨厌奸商,把我胃喝出血的酒不是这个味道的。何思齐也喜欢喝酒,喝完还要撒酒疯,我不想把他从我身上撕巴开,也不想他一直扒我身上跟个娘们儿一样捶我胸口。妈的真疼啊。要是何思齐没有走,也许我们现在会像以前一样在喝酒,然后老子带他去兜风,我没有撒谎,他喝完酒偶尔很听话。可我不再去找何思齐,我在他后脚出发,就没办法再追上他,我知道他不会回头。我想只要我能够回到摩托上去,我也不回头,何思齐就依然在我后座上大喊大叫,我的这个爱情故事就可能会一直继续下去。何思齐走之前说少年的中国没有学校,他的学校是大地和山川。我说啥意思,他说他要去走他的路,我也该去找我的路了。我拉着他问你到底啥意思。何思齐说,芦焱是芦焱,何思齐是何思齐,但芦焱和何思齐都是你已行的路,你要向前看了。我觉得他说屁话,但没有勇气再拦他一次,就像以前没拦住芦焱跳下黄河。我说那你,你到哪儿去啊,我找你去。

  何思齐笑,说,你来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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